一個女朋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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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女朋友
昨晚冉兮九已經就出差事項向尹佳諾取了經，尹佳諾還跟她說，可以在公司備一些洗漱旅行裝，以備不時之需。
“當然，我們只是請假一個月，這一個月裏應該也不會有那麽多次出差的，黎總重要的行程和事務大多都安排在一個月後了。這次收購好像也是黎總臨時決定的，之前並沒有任何安排。”
對此，冉兮九早上出門就做好了出差兩三天的準備，背包裝了夠兩三天出差的輕便的衣服和洗漱小樣。
黎明時辦公室平時就備有出差的裝備，因此兩人也很順利就出發了。
夏日颯爽，冉兮九叫了一輛商務車。車子停在明時大廈的正門邊。
冉兮九坐副駕，從車內後視鏡看到黎明時手裏兩個手機，一個屏幕常亮，似乎在什麽游戲上掛著機，而另一個手機，他時不時發著消息，瀏覽信息。
黎明時是真的很忙，在開去機場的這段路，一直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。冉兮九昏昏欲睡，又不敢睡，陽光從車子的擋風玻璃窗直射進來，暖洋洋地照得冉兮九睜不開眼。
司機大叔是個熱心的外地人，見她強撐著欲睡又不睡，和冉兮九搭話起來：“小姐，我看您有點眼熟呀。”
“那我可能是個大眾臉。”冉兮九樂得有個人說說話，解解乏。
“哪兒的話，你這麽漂亮，怎麽可能是大眾臉。說不定我之前載過你呢。”司機大叔樂呵呵地說。
“但我不常打車，可能您記錯了哈。”
“那不一定，我記憶力向來好，真的有可能在什麽時候載過你。”
司機大叔為了證明自己，開始邊開車邊凝神回憶，冉兮九提醒：“師傅，您還是小心開車吧。”
司機大叔不甘心：“這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，就好像你剛剛這話，也似乎對我說過。”
冉兮九沒印象，打了個呵欠，陽光照得她困乏。
司機大叔：“要不我靠邊停一下，你坐後面去。這大下午的太陽確實讓人發懵。”
冉兮九一下子精神起來，也不困了，連忙說：“不用了不用了，我們趕時間哈。”
司機大叔從車內後視鏡往後看，見黎明時不再埋頭敲手機，不知何時已經閉目養神起來。看他樣子，像是前面這個小妹妹的領導。
司機意會，大致猜到這二人是上下級的關系，心想郎才女貌的，差點誤會人家是一對，剛剛還納悶這小姑娘的男朋友怎麽就讓自己女朋友坐到前座來呢。
靈光一閃，司機突然想起了為何這姑娘如此面熟了。
大約7、8個月前，他接載到一個漂亮女子和一個爛醉如泥的男人。
一些似乎是他們朋友的人幫女人將那醉中胡言亂語的男人塞進後座，女子卻一把甩上後車門，鉆進了副駕。車門關上的時候，司機還聽到他們的一個朋友囑咐道：“嫂子，你們到家了就發個信息給我。”
女人卻冷冰冰沒回話。
司機猜測這兩人約莫是一對小夫妻。兩人穿著不俗，且目的地是一處獨棟別墅小區，大概是兩個富二代。
男人長相十分帥氣，劍眉星目，整個人一看就是泡在錢罐子裏長大的。此刻他滿身酒氣，一雙桃花眼卻似乎附上了一層濛濛霧氣。司機想，這不得迷倒多少女孩子。
可惜……
果不其然，後座的男人囫圇說著醉話，卻好像是在罵前座這個女子。
“給你臉了，……哪根蔥，你只要……我揮……來呼……去好，敢把我帶回去…………%#。”
“……別以為我現在醉了……收拾你。”
“敢跟#%@說什麽，打死你……”
甚至趴在女人座椅的後面，想去掐她，幸好安全帶將他禁錮了，他嘴上說著胡話，終於鬧累了，攤躺著。
司機暗想，可惜了這副好皮囊，這人模人樣的，酒品卻這樣差，平日裏又不知道是不是也這樣？
司機忍不住瞟了幾眼旁邊的女子，卻見她冷若冰霜，只在那男的破口大罵的時候皺皺眉頭，沒有回頭去看那男子。
司機忍不住問：“他這樣鬧，等會下車不會打你吧？”
女人臉色堅毅，聲音卻溫和：“師傅，你還是小心開車吧，不理他就好了。”
司機不住看後座，怕醉酒的男子在他車上亂來，不經意間眼角瞟到旁邊的女子嘴角微微發抖。她年紀不大，卻透著一股決絕的滄桑。後座的男子沒有一刻消停的，她卻充耳不聞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，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痛苦啊。司機想。
有錢人大約都是有車有私人司機的，所以他開車好幾年，甚少載客來過這著名的富人小區，偶爾來一次，遠遠望一排排別墅小洋房，煞是羨慕，所以他很有印象，只是現在的女人和那時的女人又好像不太一樣。
司機邊開車邊回憶著，很快便到了機場，司機大叔幫他們從後車廂取行李，邊對冉兮九說：“我怎麽都覺得你眼熟，你不會是有個姐姐吧，你姐姐還有個老公，那時喝得爛醉還要打她。”
冉兮九臉色一滯，想起來是有那麽一回事，強裝鎮定，矢口否認：“真沒有，看來我真的是大眾臉。”
司機微微搖頭，但也只好作罷，嘟囔著：“奇怪，我怎麽會記錯呢。”
冉兮九偷偷看黎明時，黎明時正站在一旁專心回覆信息，大約是沒聽到司機大叔的話。
她微微放了放心。
她不知道，黎明時站在一邊，眼角餘光將她的表情全看在眼裏。
接下來就是辦理登記手續、過安檢。等候機的時候，距飛機起飛卻還有半個小時。
趁著這個時間，冉兮九開始查看起收購資料和行程。“巴士光年”聯系不上，他們兩上門是不是抓瞎還未知，黎明時卻已經和商務部擬好了收購方案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，黎明時肯定更加忙碌。
此時他們正在貴賓室，黎明時就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。黎明時將一個手機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，冉兮九一眼就能看見他手機的《像素星球》的界面。
黎明時的星球似乎沒有什麽東西，看起來像個新賬號，難道是為了收購巴士光年，才去了解這個過時的游戲？
正想著，黎明時驀地擡頭看她，正好撞上冉兮九的眼神，冉兮九慌忙低頭繼續看收購資料。
“正常一點。”黎明時聲音淡淡。
“什麽？”冉兮九只好擡頭詢問。
“你不用那麽怕的。”黎明時說。
冉兮九正要回應，黎明時的手機鈴聲響起來，他站起身去接電話。
也好。她想。
她不是怕黎明時，只是之前諸多尷尬，是那種她一想起來，都忍不住想挖個洞躲起來的尷尬。她只希望他兩都默契地不要再提起。
平平安安渡過每一刻。冉兮九心中默念。
*
冉兮九給黎明時訂的頭等艙，自己的就按公司制度要求給自己訂了經濟艙，臨登機的時候，冉兮九跟黎明時分別，黎明時錯愕了下，接過她的登機牌看了一眼，沒說話。
下飛機時，黎明時走的VIP通道，自然比她快。冉兮九匆匆忙忙去找黎明時，很快便遠遠看見他已經取好行李，站在一根柱子旁邊張望地等她。
黎明時長得很帥，氣宇軒昂，在人群中隨便一站，就站出了鶴立雞群的感覺，他此刻還戴著黑墨鏡，看起來又拽又酷，就像個不知名的男明星。旁邊甚至有幾個年輕女孩子，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跟他搭訕。
看不到他的表情，不知道他是不是等得不耐煩。
冉兮九小跑過去，那幾個女孩子正好簇擁過去黎明時身邊，跟黎明時要微信。
她放慢腳步，一臉好事者表情，前排吃起瓜來。
黎明時老遠就看到她了，想起她識相地給自己訂了經濟艙，又看她作為一個秘書，不上來給老板排憂解難不說，竟然還在旁邊看起了熱鬧。
他莫名不爽，笑容卻和煦地對那幾個女孩子說：“不好意思呀，我有女朋友了。”
他有女朋友？黎明時有女朋友？那他還去相親？渣男！
冉兮九一瞬間腦子轉過一百個彎，還沒震驚0.01秒呢，卻被一雙大手直接拉了過去。
仍然看不到那個男人的神情，只看到他露出狡黠地微笑，聽到他說：“我的寶貝該生氣了。”
她在眾人的註視中被他拉著手往前走，恍惚中覺得好像演出了一幕“男明星機場官宣女友”的戲碼。只是女主角竟然是冉兮九自己。
等走出好一段路了，黎明時這才放開她的手，很欠扁地說：“你可不要誤會。”
冉兮九才不會誤會，只是尹佳諾的寶典裏，沒告訴她假裝老板女朋友是工作內容之一啊。
她的手還殘留著他的溫度，冉兮九這才回過神：她竟然沒有甩開他的手。
“我……”
冉兮九剛開口，卻突然被一個男聲打斷。這聲音讓她深惡痛絕，莫名一陣反胃。
“不愧是我的九九，這才多久，就有新歡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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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冉兮九已經就出差事項向尹佳諾取了經，尹佳諾還跟她說，可以在公司備一些洗漱旅行裝，以備不時之需。
“當然，我們只是請假一個月，這一個月裏應該也不會有那麽多次出差的，黎總重要的行程和事務大多都安排在一個月後了。這次收購好像也是黎總臨時決定的，之前並沒有任何安排。”
對此，冉兮九早上出門就做好了出差兩三天的準備，背包裝了夠兩三天出差的輕便的衣服和洗漱小樣。
黎明時辦公室平時就備有出差的裝備，因此兩人也很順利就出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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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明時是真的很忙，在開去機場的這段路，一直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。冉兮九昏昏欲睡，又不敢睡，陽光從車子的擋風玻璃窗直射進來，暖洋洋地照得冉兮九睜不開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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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可能是個大眾臉。”冉兮九樂得有個人說說話，解解乏。
“哪兒的話，你這麽漂亮，怎麽可能是大眾臉。說不定我之前載過你呢。”司機大叔樂呵呵地說。
“但我不常打車，可能您記錯了哈。”
“那不一定，我記憶力向來好，真的有可能在什麽時候載過你。”
司機大叔為了證明自己，開始邊開車邊凝神回憶，冉兮九提醒：“師傅，您還是小心開車吧。”
司機大叔不甘心：“這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，就好像你剛剛這話，也似乎對我說過。”
冉兮九沒印象，打了個呵欠，陽光照得她困乏。
司機大叔：“要不我靠邊停一下，你坐後面去。這大下午的太陽確實讓人發懵。”
冉兮九一下子精神起來，也不困了，連忙說：“不用了不用了，我們趕時間哈。”
司機大叔從車內後視鏡往後看，見黎明時不再埋頭敲手機，不知何時已經閉目養神起來。看他樣子，像是前面這個小妹妹的領導。
司機意會，大致猜到這二人是上下級的關系，心想郎才女貌的，差點誤會人家是一對，剛剛還納悶這小姑娘的男朋友怎麽就讓自己女朋友坐到前座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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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似乎是他們朋友的人幫女人將那醉中胡言亂語的男人塞進後座，女子卻一把甩上後車門，鉆進了副駕。車門關上的時候，司機還聽到他們的一個朋友囑咐道：“嫂子，你們到家了就發個信息給我。”
女人卻冷冰冰沒回話。
司機猜測這兩人約莫是一對小夫妻。兩人穿著不俗，且目的地是一處獨棟別墅小區，大概是兩個富二代。
男人長相十分帥氣，劍眉星目，整個人一看就是泡在錢罐子裏長大的。此刻他滿身酒氣，一雙桃花眼卻似乎附上了一層濛濛霧氣。司機想，這不得迷倒多少女孩子。
可惜……
果不其然，後座的男人囫圇說著醉話，卻好像是在罵前座這個女子。
“給你臉了，……哪根蔥，你只要……我揮……來呼……去好，敢把我帶回去…………%#。”
“……別以為我現在醉了……收拾你。”
“敢跟#%@說什麽，打死你……”
甚至趴在女人座椅的後面，想去掐她，幸好安全帶將他禁錮了，他嘴上說著胡話，終於鬧累了，攤躺著。
司機暗想，可惜了這副好皮囊，這人模人樣的，酒品卻這樣差，平日裏又不知道是不是也這樣？
司機忍不住瞟了幾眼旁邊的女子，卻見她冷若冰霜，只在那男的破口大罵的時候皺皺眉頭，沒有回頭去看那男子。
司機忍不住問：“他這樣鬧，等會下車不會打你吧？”
女人臉色堅毅，聲音卻溫和：“師傅，你還是小心開車吧，不理他就好了。”
司機不住看後座，怕醉酒的男子在他車上亂來，不經意間眼角瞟到旁邊的女子嘴角微微發抖。她年紀不大，卻透著一股決絕的滄桑。後座的男子沒有一刻消停的，她卻充耳不聞。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，有錢人也有有錢人的痛苦啊。司機想。
有錢人大約都是有車有私人司機的，所以他開車好幾年，甚少載客來過這著名的富人小區，偶爾來一次，遠遠望一排排別墅小洋房，煞是羨慕，所以他很有印象，只是現在的女人和那時的女人又好像不太一樣。
司機邊開車邊回憶著，很快便到了機場，司機大叔幫他們從後車廂取行李，邊對冉兮九說：“我怎麽都覺得你眼熟，你不會是有個姐姐吧，你姐姐還有個老公，那時喝得爛醉還要打她。”
冉兮九臉色一滯，想起來是有那麽一回事，強裝鎮定，矢口否認：“真沒有，看來我真的是大眾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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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兮九偷偷看黎明時，黎明時正站在一旁專心回覆信息，大約是沒聽到司機大叔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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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著這個時間，冉兮九開始查看起收購資料和行程。“巴士光年”聯系不上，他們兩上門是不是抓瞎還未知，黎明時卻已經和商務部擬好了收購方案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，黎明時肯定更加忙碌。
此時他們正在貴賓室，黎明時就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。黎明時將一個手機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，冉兮九一眼就能看見他手機的《像素星球》的界面。
黎明時的星球似乎沒有什麽東西，看起來像個新賬號，難道是為了收購巴士光年，才去了解這個過時的游戲？
正想著，黎明時驀地擡頭看她，正好撞上冉兮九的眼神，冉兮九慌忙低頭繼續看收購資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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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麽？”冉兮九只好擡頭詢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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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是怕黎明時，只是之前諸多尷尬，是那種她一想起來，都忍不住想挖個洞躲起來的尷尬。她只希望他兩都默契地不要再提起。
平平安安渡過每一刻。冉兮九心中默念。
*
冉兮九給黎明時訂的頭等艙，自己的就按公司制度要求給自己訂了經濟艙，臨登機的時候，冉兮九跟黎明時分別，黎明時錯愕了下，接過她的登機牌看了一眼，沒說話。
下飛機時，黎明時走的VIP通道，自然比她快。冉兮九匆匆忙忙去找黎明時，很快便遠遠看見他已經取好行李，站在一根柱子旁邊張望地等她。
黎明時長得很帥，氣宇軒昂，在人群中隨便一站，就站出了鶴立雞群的感覺，他此刻還戴著黑墨鏡，看起來又拽又酷，就像個不知名的男明星。旁邊甚至有幾個年輕女孩子，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跟他搭訕。
看不到他的表情，不知道他是不是等得不耐煩。
冉兮九小跑過去，那幾個女孩子正好簇擁過去黎明時身邊，跟黎明時要微信。
她放慢腳步，一臉好事者表情，前排吃起瓜來。
黎明時老遠就看到她了，想起她識相地給自己訂了經濟艙，又看她作為一個秘書，不上來給老板排憂解難不說，竟然還在旁邊看起了熱鬧。
他莫名不爽，笑容卻和煦地對那幾個女孩子說：“不好意思呀，我有女朋友了。”
他有女朋友？黎明時有女朋友？那他還去相親？渣男！
冉兮九一瞬間腦子轉過一百個彎，還沒震驚0.01秒呢，卻被一雙大手直接拉了過去。
仍然看不到那個男人的神情，只看到他露出狡黠地微笑，聽到他說：“我的寶貝該生氣了。”
她在眾人的註視中被他拉著手往前走，恍惚中覺得好像演出了一幕“男明星機場官宣女友”的戲碼。只是女主角竟然是冉兮九自己。
等走出好一段路了，黎明時這才放開她的手，很欠扁地說：“你可不要誤會。”
冉兮九才不會誤會，只是尹佳諾的寶典裏，沒告訴她假裝老板女朋友是工作內容之一啊。
她的手還殘留著他的溫度，冉兮九這才回過神：她竟然沒有甩開他的手。
“我……”
冉兮九剛開口，卻突然被一個男聲打斷。這聲音讓她深惡痛絕，莫名一陣反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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